多出来的晚年

李景霞

顺大娘安静地坐在屋门前的台阶上，三月的阳光软塌塌地从背后斑驳的砖墙上滑下来，薄薄地罩住了她全白的发，她整个人都轻飘飘的，仿佛落在台阶上的一件灰扑扑的旧衣服。

而这，是她多出来的晚年，因为十年前她已被疾病判了死刑。

那时，她还是拽了小脚家里地里忙碌的小老太太，住在属于她和老头子的老屋里自给自足。在实在无法忍受的频繁的发烧、憋闷之后，才从箱子底下取出两老积攒的几张钞票，央求儿子带着去县医院检查。检查结果是：高度疑似肺癌。

儿女们经过短暂的难过后便坦然接受了这个结果，医生的再去大医院确诊的建议，立刻为听说的高昂的检查确诊费所瓦解。儿女们围了圈商量：县医院说是，大约总是对的，再去市里重新花一遍钱又有啥必要呢，这种病最终都是人财两空的。老太太暗自期待地沉默一会后，便发了话：“我不看了，横竖都是死。城里的买房供孩子上大学，家里的盖房娶媳妇，哪家日子都不轻省。我不想把孩子们都害得苦哈哈的。”

然而，医生预言中的几个月之后的人生最后的谢幕却并没有如约而至。老太太倒也慢慢习惯了断断续续地发烧、憋闷和疼痛，实在不行就去诊所拿点药或输两天液，缓解她无奈等待的焦灼。

等待中，时间又过了一年，老太太仍然没有动身的意思，倒是出门打短工的结实的老头子在回家途中跌了一跤摔断了胯骨。照例是在日益剧烈的呻吟里不得已被送到医院又拉了回来。老太太倒日益矍铄起来，她不再每天准备收拾行李踏上征程，而是打起精神颠着小脚里里外外地忙乎，全力伺候起老头子来。“我不能死，老头子从小没了爸妈，一辈子没享过福，我不看着他谁看着他。”

她怜爱地看着瘫痪在床的他。转眼又是两年，这个沉默能干了一辈子的老实人，实在等不及老太太，一个人上了路。

老太太这时才抽出心思想自己的病。死刑已被判几年，那一刻却迟迟没有到来。但老儿子家拆掉老人老屋盖新房的计划却再也不能拖延搁置——房子是孙子结婚的筹码，孙子的婚事是远比无处安放的晚年更迫切隆重的事。

房子盖好后，她被暂时安置进院门处放杂物的小门房里，她虽然日日活的艰难，但似乎很有活下去的兴致，顽强的生命力又让她蹒跚走过了几年。

这日益延长的多出来的晚年让儿女们迷惑又措手不及，甚至开始怀疑这个诊断，但似乎也没有兴趣破解这个谜团。老太太努力无声无息地幽居在小门房里，安静得仿佛一件废弃的旧家具。被轮流不定时送来的饭，放在小床边装粮食的洋灰柜子上。有时活忙，饭就一次送上一天的。饭菜很快变凉，儿媳又出门打工，她不得不拖了拐杖慢慢挪到邻居家的炉火上加热一下才能下咽。

老太太这多出来的晚年，最终在熬不住小门房的寒冷后又被搬去了大儿子的老房子，老房子阴暗潮湿，整个冬天她都坐在炕上，看微弱的阳光爬上凹凸不平的墙面，又蹒跚地退出去。晚上，就盯着屋顶裸露的椽子看，闭着眼睛也知道哪一块熏得发黄、哪一块已经破损、哪一块住着飞蛾。

春光开始明媚，她甚至又能摸索着到房前屋后闲走。她仍然因为心疼整天奔波出苦力的老儿子回家吃不上现成饭而一步步挪过去窥探，她仍然替城里的儿子着急还不完的房贷，虽然她的关心和担心被所有人忽视和厌烦。

儿女们仍然随时准备着从她看不到的四面八方冒出来体面悲伤地完成她人生最后的盛事，而她仍然活在多出来的、盛满病痛和孤寂的晚年里，仿佛已经说了结束语却还絮絮叨叨的文章结尾和已经告了别却迟迟不走出家门的穷亲戚。和许许多多农村的老年人一样，在破败的老屋、在敞亮宽阔的大院子的小偏房里，她活在自己一个人的世界里。

（摘自2015年第10期《散文百家》，有删改）

①十五年前初入FAST团队时，FAST对于他的认知还相对模糊。②现在，他成长为FAST团队专家。③这次，为了监测FAST整体施工情况，他爬上200多米高的大窝凼山包安装摄像头。④结果没过几天，一个雷打下来，⑤摄像头不仅用不成，工地的笔记本电脑、施工机械等还损坏了不少。⑥大窝凼属于喀斯特山区，每年有近4000多次雷击。⑦经过几个月的摸索，他制定了具体的保护等级。⑧在FAST观察站建成的那一刻，他无法抑制内心，⑨眼里溢出了泪花。

书法是精神的      。好的书法作品，必定有正大气象。所谓正，反映在书法上是法度正、气韵正、思想正；所谓大，反映在书法上是气象宏阔、书风雄浑。正大气象的生成，首先在于书法家思想人格正大。这意味着书法创作不仅仅是挥洒笔墨之趣，还要彰显书写者“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胸襟和责任，由此成就书法的风骨。安史之乱平定后，颜真卿怀着对叛军的无比义愤、对为国献身的侄儿的无比悲痛，情不自禁、一气呵成，终写就      的《祭侄文稿》。正大气象的生成，还在于书法家创作格局正大。作为中国精神的承载体，中国书法不只是技术，而是文化。像王義之的行书、颜真卿的楷书等，都在 法度的基础上，于大疏大密、变化统一、平正险绝的节奏中创造大境界，给人积极向上的审美熏陶。随着书写群体不断扩大，书法展览层出不穷，使书法的时代责任更加凸显，我们更需要倡导正大气象，并成为主导社会文化的精神力量。使人们感奋时代精神，增强文化自信。这是书法应延续的传统，      书法家应肩负的时代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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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he brain of an insect isn't very big. But insects are somehow still able to make lots of important decisions. Bees, ants and roaches(蟑螂) build hives(巢穴)with thousands of workers doing specialized work. The jobs are done without a head or even a plan. How do insects manage this?

    To solve the mystery, scientists in Belgium spent months building robotic roaches and then putting them among real roaches. The final goal of the research is to find out how the simple behavior of individuals gives rise to a collective decision. The roach is a good starting point for trying to answer the big question because its social system is simple enough for scientists to study.

    The first step was to build robots that real roaches would accept as their own. Although the robotic roaches don't look much like the real thing, they have similarities with them in three key ways: they naturally head toward dark areas, they are influenced by the behavior of other roaches, and even more importantly, they smell like roaches.

    The next step was getting the robotic and real roaches to work together on common tasks. In experiments, the robots would collectively head towards a dark place, copying the behavior of natural roaches. That got the researchers wondering: if you program the robotic roaches to go woward the lighted place, would the real roaches follow, going against their natural instincts.(本能) ?

    They will – it turned out. Many of the real roaches followed the robots to a lighter shelter. But influence turned out to be a two- way street. On occasion, the real roaches were able to override the programming of the robot roaches and get them to turn into dark hiding places. Being social creatures, both the robotic and natural roaches were paying attention to and following the example set by others.

    In theory, it would be possible to create a robot that could influence collective decision-making in humans. To do this, researchers would have to invent a robot that people would accept. Fortunately, the technology isn't there yet.

近日，全国生物进化学首席科学传播专家王章俊历经十年精心打磨的原创科普《生命进化简史》三部曲图书出版面世。这部三部曲包括《从起源到登陆》《从陆地到天空》《从野性到文明》三本书。借着新书出版之机，王章俊接受了澎湃新闻记者的专访。

澎湃：你在书中提到人们对迭尔文进化论存在着误解，比如“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一观点是错误的？

王章俊：是的，我是一直在思考，人们对进化，尤其对进化论误解的太深，了解太肤浅，甚至是根本不了解。所以我就想怎么能从科学的角度、从进化的角度、从分子生物学角度来告诉人们生命进化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进化。《生命进化简史》基本上讲述了生命是怎样进化的，告诉你生命怎么一步步从一条鱼变成两栖类、爬行类；一支爬行类变成恐龙和鸟，另一支爬行类变成哺乳动物、灵长类，最后变成人。

我在书中不但讲述了生命是如何进化的，而且告诉读者，生命为什么会这样进化，纠正了社会上对达尔文进化论的误解。比如我们经常说的“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不完全代表达尔文的核心观点，这句话出自我国翻译家严复翻译的英国生物学家赫胥黎的著作《进化论与伦理学》。他为了唤醒当时中国人贫穷落后的思想，提出了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但达尔文的核心思想实际上是物种变异、自然选择，最后适者生存。有变异才有选择，选择最后只有适合生存和繁衍的物种才能延续下来。而且生物的进化不总是从低级到高级，从简单到复杂。

澎湃：大众固有印象中，地球生命就是从简单生物进化到恐龙或智人，为何你说“并不总是从简单到复杂”呢？

王章俊：从根本上来说，因为基因的突变是随机的，不具有方向性和目的性，谁都无法控制。比如现在的新冠病毒，它必须依附于其他生命体才能生存繁衍，但它在变异。越是简单的生命越容易变异，为了生存它就得变异，只有好的变异才能遗传下去。后来的生命，尤其像人类，为什么不容易看见变异？因为人是一个比较大的生物体，身体中细胞的变异你几乎看不见，不可能在短时间内看得见的。

所以我用“不总是”表述。从脊椎动物的进化来说，确实从鱼到两栖到爬行，再到哺乳类，再到灵长类，一直到现在的人类，确实脑容量在急剧的增加，由爬行变成直立等等，确实如此。但我认为并不总是这样，只有脊椎动物是这样，其它的就不是这样。比如细菌现在还有无性繁殖的，还有其他多细胞动物，像海葵，像珊瑚，还有植物，比如土豆等，都是无性繁殖，它照样生存挺好，对不对？

据不完全统计，大概有将近一千万个物种，而脊椎动物还不到七万种，也就是六万七千种左右，我们只是沧海一粟，太小了。

澎湃：我们在给孩子们做科普的时候，往往就会想到说要给孩子们培养这种科学思维，到底什么叫科学思维？如何培养？

王章俊：科学思维实际上是一种更具逻辑性的思维推理。其实我在编这本书的时候，自觉和不自觉地运用了这种逻辑推理来做。

比如说鱼，最早有脊椎的鱼，没有鱼鳍。后来有了鱼鳍，有了颌骨嘴巴，最后鱼鳍大概在3.6亿年前登上陆地，鱼鳍变成4条腿，所以变成4条腿以后，就进化成两栖动物、爬行动物了，一定得这样推理的。

这个逻辑推理非常关键，你没有逻辑思维、逻辑推理是没法做科学研究的。同时，我想让人们认识到，这就是生命的进化，其实我们在日常观察过程中处处可以见到生命是一步步进化来的。

澎湃：做科普最难的是要用通俗简单的语言、有趣的语言传递给普通的读者。怎么做到？

王章俊：比如我要介绍羊膜卵，羊膜卵就是卵生动物的蛋。在生物的进化当中，爬行动物演化出了羊膜卵这种复杂结构，羊膜卵的结构保证了爬行动物在陆地上可以正常繁殖，而不一定依赖水环境。

如果我上来就讲羊膜卵里的结构，羊膜囊、卵黄囊、尿囊，你肯定就晕了。那我换个说法，我把羊膜卵比喻成一个单元房子，卧室就是羊膜囊，里面充满着羊水，胎儿在其中生长发育。而尿囊相当于卫生间，胎儿的排泄物，如二氧化碳都得排到那里，而厨房就是卵黄囊，提供营养地方。这样解释是不是就容易理解了。

澎湃：书的开头有一页演化生命树的图谱，能介绍一下吗？

王章俊：这棵演化生命树是这套书最大的一个特色，是我的原创，花了10年时间梳理，整个这本书都是围绕这棵树展开的。从最早的藻类、到鱼类、两栖类，然后到爬行类，最后分两支，一支是恐龙到鸟类的进化，另一支是哺乳类动物到人的进化，我的三部曲基本上都围绕这棵树，而且这棵树里面有分8个演化分支图来支撑，所以脉络非常清楚。关于生命所有的进化知识与有关的知识，你都可以从中找到它的答案。

澎湃：人类的很多社会行为，其实都能在进化的过程当中找到答案。我可以这样理解吗？

王章俊：对的，达尔文进化论是现代生物科学的核心与灵魂。所有生命都是传递基因的工具，你生活的意义就在于传递基因。所以我书里面最后有4句话，“生命的本质在于自我复制，世间万物只有生命能够自我复制，其他任何物体，没有生命的，是不可能自我复制的”。

（摘编自《科普作家王章俊：我们是侦探，探寻地球生命40亿年的奥秘》“澎湃新闻”2020年8月28日）

2020年11月26日，国家发改委主办的2020世界5G大会在广州召开。本届大会的主题为“5G赋能，共享共赢”。期间举行了5G与公共卫生健康医疗论坛活动，从不同主题和领域展开广泛探讨；在以新生活、新产业、新科技为要点的主题展会上，参观者可亲身体验5G智慧生活应用；同时，结合粤港澳大湾区发展趋势，探讨5G新起点、推动5G融入百业，为粤港澳大湾区建设赋能。大会采用线上与线下相结合的新型会议方式。

2020年5月27日11时，2020珠峰高程测量登山队8名攻顶队员克服重重困难，成功从北坡登上珠穆朗玛峰峰顶。登顶后经过两个多小时的艰苦努力，2020珠峰高程测量任务成功完成。青藏高原由印度洋板块与亚欧板块碰撞而成，属于全球变化剧烈地区之一，珠峰也处于整体隆起和漂移状态，回答珠峰隆起的具体量级一直是地球科学工作者关注的科学问题。近年来全球温度升高，冰雪消融，整个环境变化都可能给青藏高原带来影响，评估这种影响，也是测绘工作者的主要任务之一。

新冠病毒灭活疫苗的接种对象是①；随着疫苗临床试验数据不断完善，今后有可能将接种对象扩大至18岁以下人群。因已获得的Ⅲ期临床试验中期分析数据尚不足以评价该疫苗对60岁以上人群的保护效力，故需结合60岁及以上人群健康状况和暴露风险，②。由于受现阶段疫苗产量和供应量的限制，我国新冠疫苗需③；2021春节前后为第一阶段，主要对高感染风险特定职业人群进行紧急接种。

    With the development of modern science and technology, the functions of cellphones have changed greatly. The only difference may be that they fit in your pocket and you pay by the minute to use them. Some of the things a cellphone can do for you will be available this year:

Surf at speed

    Cellphones that let you use the Web have been around for years. So, what's new? Well ,  faster third-generation (3G)  networks that let you surf at anywhere. Possible choices are from IJG Electronics VX 8000 and Motorola V1150.Listen as you go.

    There is no doubt that it is about to change. Sony Ericsson's new W8001 can hold around 150 songs in its 500 MB memory. And Samsung's SPH-V5400 even comes with a l. 5 GB hard drive. Mobile phones may eventually replace miniMP3 players, especially for teens. Say cheese.

    Camera cellphones are not new either but most of them have limitations: around l- megapixel  (百万像素 ) .  However new technology has made 2-megapixel units more common ,and 3-megapixel units are showing up soon. Some 2-megapixel models, like Sony Ericsson's K7501, offer limited zoom and focus controls.   Portable TV.

    You say you like "watching TV"? That's what Samsung MMA700 wants to give you. The new model lets users watch popular TV programmes~ for a fee. Other choices are Nokia's 6620, Sanyo's MM740 and NEC's N940.

    The above are just a handful of what you ' ll see in the coming months.  Further down the road, your mobile phone may play a host of other roles, such as mobile credit card, position locator and so on. So what is there that a cellphone can't do?

A. The NEC model lets you watch public TV - no fee.

B. Without a cellphone, you can do nothing in your daily life.

C. Nowadays, new cellphones are much cheaper than old ones.

D. Today's do-it-all mobiles have a lot in common with the computer.

E. This then allows a carrier to send video, music, and games to your phone.

F. Others, like LG's recent A7110, can even capture 30 minutes of full-motion video.

G. The problem with most cellphone MP3 players is that they hold only a handful of songs.

从下面三个题目中任选一题，按要求作答。

①二十四节气是中华民族劳动人民智慧的结晶。请你从“惊蛰”“芒种”“立秋”“大雪”……中任选一个，描写与此节气相对应的自然或人文景象。要求语言生动，具体形象；不少于150字。

②近日某学校为提高学生学习效率，严肃课堂纪律，在教室安装人脸识别系统。该系统不但可以识别每个进出教室的学生，还能识别学生发呆、打瞌睡、玩手机等行为；每个同学每节课的低头次数、举手次数等信息也会被记录在案，作为综合测评成绩的重要指标。对此有人表示支持，有人表示反对，请谈谈你的看法。要求：观点明确，条理清晰；150字左右。

③请从《平凡的世界》《呐喊》《红岩》《边城》中选择一个人物，以他（她）的口吻给同一作品中另一人物写一首诗或一段抒情文字，抒发自己的悔恨之情。要求：感情真挚，合乎情理；不超过150字。

雨雪曲

江晖①

边城风雪至，游子自心悲。风哀笳弄断，雪暗马行迟。

轻生本为国，重气不关私。恐君犹不信，抚剑一扬眉。

注释：①江晖：南朝陈诗人。曾直言进谏而不被君王采纳。

十一个未接电话

李佳

崔建设今天很倒霉：该来的电话不来，不该来的没完没了。

要说电话，真是好东西。有了它，动动手指，许多事情就办成了。像崔建设这样的生意人，督促业务、洽谈买卖、联络感情……一机在手，全部搞定。不过呢，再好它也是机器，总有不尽如人意的地方：有时候，你越想它响，它越沉默；等你需要安静时，它偏响个不停。

崔建想了个主意：给自己配了两部手机。一部手机工作用；另一部，美其名日“亲情专线”，老父、妻儿、三亲四故，全用它联系。其实，他这样做是怕工作的时候受到干扰。他叮嘱老父和妻儿，找他只能打“亲情专线”；其他故旧，他也只给了这个号码。这部电话，通常是静音的。

今天崔建设特别忙。其实，他已经忙很久了。他们组在跟进一单大买卖，若能谈下来，这半年的业绩会拔得头筹。他作为项目负责人，带领全组没日没夜地干，整整两个月，总算要签约了。可总方案中最关键的设计稿还没完工，因为太复杂，外包的设计公司把时间一拖再拖，总算答应中午交稿。

崔建设等的就是设计公司的电话。只等着，他还不放心，又派手下最得力的小张去现场盯着。然而，一个电话也没来。

“搞什么呢！”他狠狠顿了一下手中的笔，左手顺势又放在手机上摩挲起来。手机依然没动静。宽敞的办公桌、硕大的电脑屏，都遮不住他的焦躁。

突然，手机响了，不及细看他就抓起手机放在耳边：“喂？怎么样？”

电话那端响起一个陌生的男声：“您好，请问是崔建设先生吗？我是江滨公安分局向阳派出所民警刘志杰，您现在……”

啪！不等对方说完，崔建设就挂断电话，没好气地丢下手机，骂道：“骗子！冒充警察，老套路了。这种伎俩，怎么骗得了我崔建设？”

他越想越气，腾地从旋转靠椅上站起，叉着手，在办公室里一连踱了好几圈。等停下来时，他又抄起手机。

手机屏幕亮了！他正打算接，凑近一看，又是刚才的号码。挂断！

不能再等了。他拨通小张的电话，问道：“你那边怎么回事？”

小张叽里咕噜讲了一大堆，诸如设计稿马上就要好了，又突然发现小问题，设计师怎么补的，又遇到了什么状况……总而言之一句话：预想的时间又交不上稿了。但他的最后一句话，让崔建设稍稍宽了心：“设计师说，无论如何，就算点灯熬油，今天也一定交稿。崔总，您放心，我就等在这儿，稿子不完工，我不走！”

他们通话的时候，手机里“嘟……嘟……”响了好几次，是有电话打进来的声音，崔建设的眉头一次比一次皱得紧，到最后拧成一个结。

他反复叮嘱小张几遍后，才挂断电话。再看，屏幕上显示三个未接来电，点进去，还是刚才的号码。

他正欲发作，那个号码又打进来了。这一次，他接了，没等对方开口，他就劈头盖脸地骂道：“你这个骗子！告诉你，我很忙，不许再打来了，否则我报警！”

“崔先生，等一下，别挂！我真是警察，您父亲现在……“没等他说完，崔建设就挂断电话，而后干脆利落地把此号码拉进“黑名单”。

做完这些，他才稍稍舒心，又坐进转椅，给小张发了条微信，让他每半小时汇报一次。小张很讨喜地回了个“得令”。崔建设一笑，把头靠向椅背，舒了一口气，这才发觉肚子有点儿饿。原来已经快一点了，早过了午饭时间。

他正盘算着叫外卖，秘书突然敲开他的门，说：“总经理室有电话，是找您的。”

他连忙奔过去，拿起话筒，电话里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崔先生吗？我是民警刘志杰。”

崔建设的心头一沉，若是骗子，怎么可能打到这里？莫非……只听对方继续说道：“我真的是警察，是您父亲住的汇佳小区的社区民警。请您抓紧给他打个电话，好吗？”

“我父亲怎么了？”

“老爷子急坏了。今天上午，他接到电话，说你欠高利贷，被绑架了，若不拿出二十万就砍断你的手。我们跟他说，那是诈骗，可老爷子不信，因为打你电话不接。都这会儿了，他滴水未沾、粒米未进呢……”崔建设越听心里越乱，民警后面说的话，他有的听清了，有的没听清。

匆忙道谢后，他挂断电话，跑回自己的办公室，抓起被扔在一边的“亲情专线”，点开一看，屏幕上显示有十一个未接来电，其中八个来自父亲，三个来自刘警官。

盯着那串号码，崔建设的眼睛越来越模糊，许多往事涌上心头。自打母亲去世后，父亲坚持一个人住，不忙时他去看看父亲，可这两个月，他还没有去过，这个星期，甚至连个电话都没打。

崔建设连忙回拨父亲的电话，只响一声，就通了。他深吸一口气，想让声音保持平静，但平复了许久，却只说出来一句：“爸，对不起！”还有更多话，一时间卡在了嗓子眼儿上。

（选自《啄木鸟》）

草原上树少。树像草原上的牧羊人一样，低矮地、孤零零地站在草地上。夕阳西下，树把影子拉得很长，愈显孤独。①假如树也要和树说话——草原的树如牧羊人一样是终生的默哑者，伴随它的只有影子。黄昏里拉得长长的影子，如炭精条在白卡纸上重重涂的一道黑线。

在草原上走，看到远方有一棵树，你会觉得树正朝这边张望。它矮矮的身躯上穿着一件绿雨衣，朝这边望。②人会冒出一个念头，跑过去，跑到树旁，摸一摸这棵树。走近了，其实它和别的树并没什么不一样，还是树。可是这棵树会笑——如果你善于辨识树的笑容——树干的皱纹贴紧你的手掌，树叶在风中微微抖动。如果树叶可以发出歌声，那就是呼麦。

树在车窗外面和车里的人遥遥相望，不知要走多远才能见到下一棵树。黑夜里，树更孤单了，有狼趴在它脚下做伴也是好的。草原的星空漫无边际，星星根本不按星座排列，好像什么人把桶里的星星碰撒就不管了。③星星从坚硬的夜色里钻出来，看大地发生过什么事情，但它什么也看不到。漆黑的夜色里，草在安眠，海拉尔河、额尔古纳河静悄悄地流淌。星星更看不到草原上的小树。小树若要长到让星星看得见，还要过许多年。

流量已然成为这个时代最大的资本。一个人一旦拥有了流量，势必会为他带来诸多发展机遇，但伴随而来的，①。不可否认，流量在互联网舆论场中可能产生极大的影响，能够让“素人”在极快的时间内被公众所熟知，最大程度享受名与利的红利。但是，鱼龙混杂的互联网未必能够正确引导流量，②。一些平台利用流量大肆“审丑”，对个人而言，无形中扭曲着他们的价值观；对社会而言，③。为此，应该廓清网络空间，打造去伪存真的网络生态，让流量成为“正能量”，才能发挥流量的真正价值。